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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到二月，我就開始緊張到無法睡覺。
因為每年到了立春前一天(又稱節分)，保育園就會舉辦驅鬼招福的儀式。這一天彷彿萬聖節，老師會變裝成惡鬼，無預警地衝進教室裡，撲向小朋友，故意讓他們撒豆子。我兒子膽子很小，每年都會被「鬼」嚇得大哭失聲，晚上還會哭醒，讓我徹夜無法入眠。
其實，經過卡通化的日本「鬼」都長得蠻可愛的，並非我們印象裡的亡魂，而是頭上長了兩根牛角、頭髮蓬鬆、眉毛像蠟筆小新、半裸上身的妖怪。這些鬼怪有紅、藍、黃、綠、黑共五種顏色，象徵著佛教裡的貪、嗔、癡、慢和疑五種心。每種鬼擁有專屬武器，紅鬼是狼牙棒，藍鬼是草叉、黃鬼是雙面鋸、綠鬼是長刀，黑鬼則是斧頭。
每年節分之際，日本超市常看到「買豆子，送面具」的促銷手法，大人可以戴上面具扮鬼給小朋友撒豆子。據說，這種儀式源自中國的「追儺(ㄋㄨㄛˊ)」。追儺時，大家向惡鬼扔擲米、豆之類的東西，象徵去除厄運。《論語・鄉黨》有紀載這麼一句話，「鄉人儺，朝服而立於阼階」，翻成白話文是: 鄉里的人在驅鬼時，孔子必定身著朝服，站立在東方的階梯上，以表誠敬。由此可見，孔子也曾參與撒豆驅魔的盛會。
還有一個有趣的小知識，那就是在日本，節分惡鬼幾乎都穿虎皮花樣的褲子。為什麼?
日本人認為，鬼門位於北東方位。對照地支來看，北東為丑寅(うしとら)，也就是牛虎，所以上半身是牛，其下半身則是老虎。卡通擬人化的結果就頭上長出一對牛角，褲子為虎皮花樣。
下次來日本玩時，不妨仔細觀察一下，節分惡鬼是穿什麼樣子的褲子呢?
一位住在日本鄉下的新手媽媽，例行公事除了推嬰兒車散步，買菜煮飯之外，還有利用小孩睡覺的空檔，記下對日本社會的觀察。曾任記者編譯，不甘心當個蓬頭垢面的家庭主婦，每天上網找尋減肥方法，吸收新聞資訊，努力恢復少女輪廓和知性美。
